离婚!这样面对着面,两个字简直使他浑身都瘫了,和以前所有指导他生活的原则都完全拍合不上。这里的不妥协性把他吓坏了;他觉得自己就象个船主,走到船舷边,亲手把他最宝贵的货色扔到海里去。这种亲手把自己的财产扔在水里的行为在索米斯看来似乎不可思议;这会影响他的职业。他得把罗宾山的房子卖掉,而他在这房子上却花了那么多的钱,操了那么多的心——而且还得赔本。还有她!她将不再属于他了,连索米斯太太的名字都不用了!她将在他的生活中消失掉——他将永远不能再看见她!
他坐在马车里,把整整一条街都走完了,可是脑子里没有想到别的,尽在想自己将永远看不到她!
可是也许她并没有什么实情话要说呢,直到现在,很可能并没有什么实情。这样把事情揎得这么大,是不是太傻呢?这样使自己说不定要把说的话收回来,是不是太傻呢?这个案子的结果会使波辛尼破产;一个破产的人是不顾一切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许上海外去,破产的人总是到海外去的。没有钱,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是“他们”的话?还是等一下,看看苗头再说。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雇人监视她。他的嫉妒心又使他痛苦起来(简直象牙痛发作一样);他几乎要哭出来。可是他非得决定不可,在到家之前,决定一个对策。当马车在门口停下时,他什么也没有决定下来。
他进门时,脸色苍白,两只手湿濡濡的全是汗,心里又怕碰见她,又渴想碰见她,全没有想到自己应当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女仆贝儿生正在穿堂里;当他问他“太太哪里去了”时,她告诉他福尔赛太太在将近中午的时候出去了,带了一只箱子和一只手提包。
他从女仆手里把自己皮大衣的袖子夺回来,就气汹汹的问着她:
“什么?”他大声说;“你说的什么?”忽然想起自己不应当叫女仆看见他这样激动,就接下去说:“她留下什么话呢?”这时他看见女仆惊异的眼光,心里一吓。
“福尔赛太太没有留话,老爷。”
“没有留话;很好,谢谢你,这就行了。我今天出去吃晚饭。”
女仆往楼下去了,剩下他一个人,仍旧穿着皮大衣,没精打采地翻阅瓷碗里的名片;瓷碗就放在穿堂里放地毯的雕花橡木柜上面。
巴兰姆先生太太席普第末斯-史木尔太太
拜因斯太太所罗门-桑握西先生
拜里斯勋爵夫人赫明-拜里斯小姐
维尼佛里德-拜里斯小姐爱拉-拜里斯小姐
这些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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