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话,她可以成几个钟点毫不激动地谈下去,就象史诗那样单调,叙说着命运虐待她的种种事例;她也看不出那些听她谈话的人的同情是在命运那一边,因为她的心原是善良的啊!
这个可怜的灵魂曾经长时期坐在史木尔(一个体质羸弱的人)的病榻旁边,因此养成了一种习惯;她丈夫逝世之后,她有多次长期陪伴病人、儿童和其他无依无靠的人,因此她永远不能摆脱那种感觉,好象这个世界的确是一个最最忘恩负义的地方,实在过不下去。那位极端风趣的牧师汤姆-施考尔对她的影响最大,每逢星期日她都要坐在他的经坛下面听他布道,终年如此;可是她跟人家谈起时,连这也说成一种不幸,并且人家都相信她。她在福尔赛家人中已经成为话柄,任何人只要显得特别叫人头痛的时候,就被认为是“道地的裘丽”象她这样心情的人,要不是姓福尔赛,在四十岁的时候早就会一命呜呼了;可是她却活到七十二,而且气色从没有这样好过。人家对她的印象是,她有一种自得其乐的本领,而且这种本领还没有充分得到发挥。她养了三只金丝雀,一只叫汤咪的猫和半只鹦鹉——因为跟她妹妹海丝特合养的;这些可怜的动物(悌摩西最害怕这些东西,所以她很当心总不让悌摩西撞见)跟人不同,认为她倒霉并不能
怪她,所以都和她打得火热的。
今天晚上她穿了一件黑条纹毛葛,青莲色的前胸开成浅浅的三角领子,上面再在细喉管下面系了一根黑丝绒带子,这身装束虽则颜色深了一点,却很华贵。晚上穿黑色和青莲色在每一个福尔赛家人都会认为是沉静的颜色。
她向斯悦辛嘟着嘴说:
“安姊问起你。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们了!”
斯悦辛两只大拇指插着背心两边,回答道:
“安姊太龙钟了;她应当请医生看看!”
“尼古拉-福尔赛先生和太太!”
尼古拉-福尔赛竖着两道长方眉毛,脸上带着笑。他原打算从印度高山地带雇用一个部落去开锡兰的金矿,今天白天总算把事情办妥了。
这是他一个很得意的计划,终于克服了许多当前的严重困难而获得解决——他当然很高兴。这样将使产量增加一倍。他自己时常和人家争论,根据一切经验都证明人是一定要死的;至于在本国穷老而死,或者在一个外国矿穴下面受到潮湿夭折,肯定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这样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利于大英帝国就行了。
他的才干是无可怀疑的。他抬起自己的塌鼻子向着对方,接下去说道:
“由于缺少几百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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