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应汀走前给他补给在家里的水果都已经不能吃了,裴煦咬着干巴巴的面包,看着已经开始发霉的水蜜桃,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霍应汀和他已经分开快十天了。
十天。
裴煦无意识地咀嚼,握着面包的手渐渐收紧。
从前他的生活只有工作和麻木的生活,从不觉得时间的流逝有快慢,可今天头一回发现原来十天有这么难熬。
面包滑过干涩发肿的喉咙,引起一阵不适的咽痛。
长时间未进食的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裴煦甚至来不及放下面包就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可胃里什么都没有,只不停地痉挛。
因呕吐而被挤出的眼泪滴落在垃圾袋上,发出轻轻的一声碰撞,像是扣开了裴煦最后的一道防线。
垃圾袋是霍应汀走之前换的,茶几上放着的书是霍应汀按照他看书的喜好找来的,阳台上,钓鱼灯旁被霍应汀挂了一片小小太阳形状的香氛片,前调是苦咖啡的味道,后调是淡淡的巧克力香。
那个人说这样既可以提神,又能在闻到巧克力味的时候让裴煦记得吃饭,别总因为看书而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玄关处大了一号的拖鞋,沙发上被随意丢着的运动耳机,楼上健身房里放着的运动装和止汗带,还有上次被弄脏后霍应汀亲自洗了半天的地毯......
只是两个多月而已。
他黑白灰调的房子里已经到处都是霍应汀的痕迹了。
有些原本不属于这里的鲜亮颜色明明格格不入,可裴煦却允许了它们的存在。
明明房子里被填满了他的气息,可裴煦的心里却始终空空荡荡,像居无定所的穷途旅人,惴惴不安。
他双手收紧在胸口,蜷缩在沙发旁,将脑袋抵在膝盖上,任由不断的胃部抽搐。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为他无声的眼泪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在黑暗里安安静静地掉着眼泪。
手机开了静音,在角落里亮了又暗,一直到夜幕降临,黑暗侵蚀了27楼,打眼的亮光才引起了裴煦的注意。
他动了动发麻的身体。
是贺闻冬的电话。
他吸了吸鼻子,接通,然后猝不及防听到了霍应汀苏醒要回国的消息。
他急急忙忙去看邮件,才发现两个小时之前陆执就已经发来了消息,说霍总已经醒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但霍应汀执意要明天启程回国。
再一看未接电话。
三十六个。
全是来自于霍应汀。
“裴煦?”贺闻冬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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