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给崇文院的官员下了死命令——若官家旨意,取任何与王安石有关之文字者,必先请示老身与皇太后,得老身、皇太后旨意方许敬献!
可是,这些都只能防一时,防不了一世!
少主太聪明了,又几乎过目不忘!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也一天比一天自信、成熟。
他迟早有一天,将真正君临天下。
到时候,谁拦得住他去看王安石的书?
甚至,他就算召回王安石。
谁又拦得住?拦得了?
天子,至高无上!皇权,百无禁忌!
熙宁初年,神宗皇帝就顶着朝野内外和宗室外戚的一致反对,强行开始了变法!
自熙宁至元丰,没有任何人拦得住、劝得了!
这就是皇权!
只要天子表现出,他可以执掌权柄,同时具备独力施政的能力。
那两宫想不撤帘都难!
何况,两宫怎么可能恋栈不去?
向太后怕是巴不得这位少主早点长大,早点亲政!
然后她就可以在宫中颐养天年!
太皇太后大抵不敢,更不可能霸占权力。
高家、向家,现在可都指着这位少主未来亲政后推恩,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继续富贵!
所以,程颢的建议,确实是如今唯一可行的路。
堵不如疏啊!
于是,张方平对程颐道:“如今,文宽夫或者别的什么人,大抵是不敢也不愿言此事的!”
“老夫就没什么牵挂了!”
他这辈子,该有的荣誉全都有了,该得的待遇,也是一个不少。
子孙也孝顺、懂事,虽然看上去不像能做官的模样。
可哪里能事事如意?
他现在黄土半截都要埋到脖子了。
自然也就不在乎,其他旧党大臣对他的议论、指责和攻讦了。
张方平知道,这或许是现在唯一的解!
用李觏来解王安石的毒!
“正叔!”他看着程颐,正色道:“老夫欲以正叔所言伯淳临终之事,上表两宫……正叔可愿附署?”
程颐自然没有意见,甚至非常感动,立刻就大礼拜道:“彰德高义,某谨代亡兄谢之!”
张方平笑了起来:“正叔不必多礼!”
“是老夫该谢伯淳!”
“若非伯淳,此事一时恐怕根本无解!”
为了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从七月开始,经筵都已经暂停了。
对官家的说辞自然是——先生们正在商议,为官家重选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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