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嘴唇嗫嚅,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仿佛那些话都被卡在喉咙里面,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目光变得暗淡,低着头沉思了半天,缓缓说道:“给我留下纸笔,半个时辰后,你进密室来取。”
闻言,凌风身躯一震,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在看到胡澜城祈求的目光时,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点头答应,“没有问题,这半个时辰以内,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多谢。”
凌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刚走几步,突然停住,背对着胡澜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生死之事,自古无人能够参透,所以畏惧死亡并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若能得上天垂怜,便可用一生来弥补曾经的过错。”
“这么说可能对那些死去的人不友好,但你若能痛改前非,未尝没有另一条路。”
说完,凌风抬脚便走,关上石门。
密室内,只余下胡澜城一人,他眼眶微红,朝着门口方向抱拳行礼。
“生死之事,等闲事耳,直到如今,我才领悟到这句话,可惜,我已经走到末路,断无回头的可能,但愿公子你能够擒住那些为非作乱的家伙,还凉州一片宁静祥和的天空,如此,胡某便是永生不入轮回,也足可安心瞑目。”
对于凉州百姓而言,一个主事的死亡虽然会引起极大地轰动,但要不了多少天就会归于平静,直到被众人忘记,成为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当大街小巷都在传着赵长风被厉鬼上身,被冤魂索命的时候,凌风满是担心地跟刺史江负谈起过此事,觉得可能会在民间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个时候,刺史江负对着他笑了笑,告诉他,虽然赵长风于闹市暴毙,掀起滔天巨浪,但实际上用不了几天,这里就会变得平静。凉州是一潭很深的水,深到能够容纳下所有的狂风暴雨。
当时凌风觉得刺史江负不了解人心,但事实证明,是他不了解凉州。
当街暴毙的主事尚且是茶前饭后的谈资,一位在密室中服毒自杀的主事,就更不可能引起轰动,最多是几个平日里熟识的朋友在听到这个噩耗后,悲痛万分,以泪洗面,然后再立上一块牌子,但也仅此而已。
凌风觉得,这一切都可能是因为十年前那场上元之乱,当地狱真的出现在凉州百姓面前的时候,余后的人生中,就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挑动他们心弦的事情了,包括胡澜城的死。
不错,胡澜城死了。
就在那间关押他的密室中,在那半个时辰内,在交代完所有的罪行后,服毒自尽。
以毒药开始这场本就不应该存在的谋杀,最后以毒药终结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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