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殿下见笑了。”
旁观的李羡微笑摇头,“赵逸飞盛名在外,仿作本来就多。这幅字的用笔亦功力深厚,当为前人摹本。”
一句话把这幅仿品的身份抬高,也无形中抬高了杨御史受欺骗的眼光。
苏清方觑了李羡一眼,不成想他也在瞥她,目光中透着洞察的锐利。
完全出于一种身体的惯性记忆,苏清方心虚地低下了头。
***
经过假帖一事,天色也已不早,苏清方便和杨少夫人告了辞。
将将跨出御史府邸的门槛,李羡也后脚迈出了大门。
太子车驾停在大门口,这次却不是张扬的凤车,制式十分普通。
苏清方退到一旁,给太子让路。李羡经过她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苏清方左右瞥了瞥,并无旁人,看起来是找她。
“永世克孝,怀桑梓焉,”李羡念道,“赵逸飞心念故乡,却不一定只用过桑檀纸吧。”
一千年前的人每次写字用的什么纸,一千年后的人哪里说得准。苏清方那话,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苏清方听出来了,这人是不信她说的。可不信为什么不当堂质疑她,要私底下问她?
苏清方也不虚,答道:“赵逸飞的传世之作,大多是桑檀纸。”
李羡置若罔闻般道:“内库中有一幅,用的就是普通的稻纸。”
“我说的是大多。”苏清方强调。
李羡见苏清方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说得更直白了些:“《雪霁帖》乃赵逸飞雪日去友人家做客逢晴时所作,按理更可能用的是普通稻檀纸。你自己也说大多,堂上却言之凿凿用的是桑檀纸,还说什么和真迹比……”
相差甚远。也真是敢说,一点面子没给杨璋留。
“真迹?”李羡微笑,随即压低了声音,“你见过真迹?”
完全是陈述的语气,没有多少疑问。
苏清方的身体瞬间绷起,对上李羡的眼睛,感觉像是对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点点、一层层把她剥开,露出赤条条的真实——一丝不挂,无所遁形。
此时此境,苏清方感受到了李羡为人说道的冷峻与危险。
苏清方不自觉捏了捏手指,顾左右而言他:“那字确实是假的……”
“这么说你是见过了。”李羡道,注意力丝毫没有被字的真假分散,反而捕捉到她不否认中的默认。
“……”
这人真应该兼任个刑部尚书,站在那儿听人说话就行了,抓漏洞一抓一个准。
此人敏锐,越说越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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