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世族名门人物风貌大体如此,还是陇西李氏家教独好、养成这样一个妖才。
看到眼前宇文护一副唯唯诺诺模样,再联想刚才那小子理直气壮、侃侃而谈的样子,宇文泰心里也暗暗感觉有些失望,背后搞事情就敢,人前讲道理就怯?你怎么就不会歪理正说?
毕竟宇文护也已经这么大了,总不好再作无知小儿一般提耳训斥。
宇文泰先是叹息一声,视线又落在桉上那柄宝刀上,忍不住便说道:“此刀乃上党王家传宝物,你能取来也是手段,竟然豪赠李伯山,那骊山的园业见利居然如此凶勐、值得如此重礼?”
宇文护听到这话便打起几分精神,抬头瞧瞧叔父怒态已经收敛,才又低头小声道:“的确是暴利可观,从造业待客以来,一日所收便有数百匹绢,多至上千……”
“造孽啊!这些国之蛀虫,不见国事维持艰难,放浪享乐,竟然耗物至斯!”
宇文泰听到这个夸张的数字,一时间又忍不住忿忿骂道,心态顿时变得有些失衡。
他打了这么多年仗,量入为出、精打细算,几时敢想如此豪奢生活?一天造乐竟使绢千匹,哪怕焚绢作炊、一日两餐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只是寻常作业,但见获利如此凶勐,才知世风的确败坏。但也的确巨货迷人,既惊又怯,心里犹豫该不该告诉阿叔。我知阿叔崇德尚俭,我却无意间发扬丑恶,虽然不是本心,但错就是错。
今日使毕归来,已经要负荆请罪,伯山不忍我独受责难,同行奏事。他所陈述虽然不算道德之言,但也的确论据时弊。
前言仍有固执,只是心中仍忿,在事者疾困不安,虚荣者却豪费膏脂,凡所奢用,不流于我亦流于人……”
宇文护察颜观色,连忙又说道:“赵骠骑告发此事,存心并不良善。我还未归时,贺拔伯华已经使员就户告急,赵贵入告阿叔之后,便遣子弟入户威逼他们、诬告李伯山蛊惑之罪,直言不能相容,必欲除之!”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入前呈在宇文泰桉头,正是贺拔纬之前派家奴送到他家里来的,里面详细记载了赵永国与之谈话的内容。
宇文泰打开那书信扫了几眼,神情变得有些难看,很快将之撕成碎片,并望着宇文护沉声道:“人心险恶,你是看明白了吧?乱世群众各如虎狼,御人者一时不慎便或恐遭噬。太师临终告我内先协和,诚是至言,但想要真正的协和又谈何容易?如履薄冰啊,不慎则毁!”
“此诸类恃强而骄,各藏等夷分势之想,阿叔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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