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行宫的一处泉水,依山而涌,清冽沁人。但先帝去行宫避暑的时候,也不是谁都带着的,几位宠妃加上几个受宠的皇子公主,是轮不到封乐清身上的,也没有人想起她。
她大概只能听几个受宠的公主讲行宫中如何有趣,心生羡慕。登基之后,他一直要求她言行要有帝王的威仪,她就小心地把真性情藏起来,也不曾透露过想要玩闹的意愿。让他几乎忘了,她正是喜欢玩闹的年龄,对于女孩子都喜欢的乐事,她也是喜欢的。
宋少言叹息道:“陛下想要戏水,也不必在这种地方……”他看了看称得上是狭小的水潭,这地方虽然清幽,却不算什么美景。
“等再过些时日,陛下大可以移驾行宫,凤鸣泉要好上许多。”
宋少言还是觉得任意胡闹,却没有再把斥责的话说出口,只是觉得她最近胆子变大了许多,似乎就在游船对诗之后。宋少言微微凝神,是因为他最近对她的纵容吗?
任意乖巧点头,瞧了一眼岸边的鞋袜,又看了看宋少言:“宋卿,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宋少言没有等她把后半句说出来,平静地走过去,把岸边的鞋袜拿过来,对任意道:“陛下坐下吧。”
任意怔愣住了,没有细想就按照他的话坐在了潭边的石头上。宋少言面容沉静,在她脚边单膝跪下,执起毫无瑕疵的精巧脚踝,把鞋袜套了上去,动作温柔而自然。
任意低头看着他,正好能看见他清俊的眉眼和如瀑的长发。似乎有一种人天生就该在高处站着,无论他做着怎样卑微的事,都无法让人把他看低。
任意的身体放松了些,唇角轻轻勾起,眼底没有羞涩而是浅淡的趣味。
宋少言一边帮她把袜子穿好,一边问道:“今日太后与陛下说了什么吗?”
任意迟疑道:“她只说了婚约……”
黑面金纹的鞋子套在白色的袜子上面,宋少言语气不变:“太后娘娘刚历丧子之痛不久,或许对陛下有些敌意。陛下在过去的时候,要小心些。”
任意似乎没有听懂,反问道:“对朕有敌意?”
宋少言说:“陛下莫要忘了,坐在皇位上的本来应该是她的亲子。”
任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笑了笑,他三言两语就把太后和她放在了对立面,言语间还是为了她好。如果是真的封乐清在,也许会分辨不出,之后就会对太后疏远。事实上,就算太后对封乐清有所不满,更恨的人应该是宋少言。毕竟封乐清只是一个傀儡,宋少言才是幕后操线之人。
她没有让语气染上笑意,略显不安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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