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公忙应道:“是!”
说完便转过身来,在路过宇文晔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匆匆对视了一眼,玉公公看着宇文晔闪烁的目光没有说话,但在走出两仪殿后,远远的,宇文晔似乎能听到他的脚步渐渐变缓了,只是这个时候的大殿内,已经无人在意。
此刻的宇文渊坐在殿上,一只手紧握着拳头,粗大的指骨在年轻的时候甚至能毫不费事的捏碎一个人的脖子,可现在,即便再是用力攥紧拳头,即便拥有了过去不曾拥有过的权力和力量,却也无奈的透出了几分无力,因为他知道,再大的力量,再大的权力,也无法阻止一些事的发生,更无法阻止一些人的离去。
他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道:“朕,不想再看到人离开。”
“……”
大殿上的安静,顿时多了一层如同窒息般的死寂。
沉默了不知多久,宇文呈终究还是有些不忿,他轻声道:“父皇,兴洛仓——”
可就在他刚开口的时候,宇文晔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一下子斩断了他的话:“三弟,你这次无旨擅闯兴洛仓,实在不妥!”
说到这里,宇文晔侧过脸去看了一眼目光阴狠,紧盯着他的宇文呈,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再转过头来对着宇文渊道:“不过,三弟年纪还小,既然这一次他擅自回长安的事情父皇都没有计较,那他擅长兴洛仓的事,也请父皇宽恕他计。”
“你——”
宇文呈咬紧了牙,一时间竟也语塞。
宇文晔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说他的伤咎由自取,可他无旨回长安也是事实,将两件事捆在一起,虽是求情,却是定实了他的罪!
这个时候,宇文渊看着他们两,眼中神情复杂,却没有再说一个字,而是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目光突然落到了一直跪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宇文愆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两仪殿内灯火通明,可这个向来喜着素衣,清逸如云的儿子,今晚明明穿着齐衰孝服,却给人通体墨黑,如同夜色所幻化的错觉。
宇文渊道:“老大,你今晚来,还一直没说话。”
“……”
“你两个弟弟的事,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宇文愆慢慢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得比身上的衣裳更甚几分。他道:“儿臣知道三弟擅自回长安不对,所以亲自带他进宫向父皇请罪,也求情,因为舅父的死,他回来吊唁,是身为晚辈的孝道。父皇不是一直教导儿臣等,要遵循孝道吗?”
宇文渊沉默了一下,道:“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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