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表兄吗?怎么你也不知道?”李灵钧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收起纸笔,“消息还没有放出来,但私下的誓约一定是有的。”他起身走到皇甫南面前,见皇甫南还在望着融化的雪水出神,李灵钧把她冰冷的手指拾起来,在嘴唇上碰了碰,乍然遇到温热,手指瑟缩了一下。
李灵钧把皇甫南揽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鬓里的气息,“我在崇济寺说的话,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信,不然你不会来逻些。”这话里有懊恼,懊恼她的执拗,也有笃定,笃定他能一眼把她的心思看穿。李灵钧把她的手指攥得生疼,“我扔下长安的一切,才来的逻些,你也是。我帮你,你也要帮我。谁都不能半途而废。”
皇甫南看进他的眼睛里,“你想娶吐蕃公主吗?”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
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皇甫南没有追问。她那善于煽动人心绪的睫毛垂了下来,靠在李灵钧身上,静了一会,皇甫南说:“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延揽沙门高僧吗?”
李灵钧稍一寻思,就懂了,“你是说,莲花生大师?”
“论协察不会轻易让沙门进逻些的,”皇甫南轻声细语,“蜀王殿下想要一个在御前说得上话的人,莲师座下的弟子,一定会被奉为上宾。”
毡帐外响起咳嗽声,两人分开的瞬间,翁公孺已经等不及地闯了进来。“赞普已经回到逻些,”他对李灵钧微笑,“要在红宫召见汉使。”
李灵钧精神一振,和皇甫南对视一眼,立即到挂毯后,去换冕冠。翁公孺早已换上了整齐的青袍,在毡帐里负手等着。他这个年纪的人,见惯了男女情事,对刚才撞见的那一幕,根本不放在心上,见皇甫南站着不动,翁公孺将地上的箜篌一指,笑道:“乐师,赞普面前演奏陛下所赐的龟兹乐,怎么能少了你?”
皇甫南如梦初醒,抱起箜篌,走出毡帐,混进了欢声笑语的乐舞伎中。
赞普设宴在红宫的金顶宝殿,四壁和鎏金铜柱上都新绘了吉祥天母、诸神坛城,还有一尊紫檀木的莲师等身相——以昭示赞普对教宗之争的态度。赞普与没庐氏果然并不相像。这是一个靠没庐氏擅权,而得以坐上绿松石宝座的苏毗奴隶,想到民间的流言,来客们的目光就不禁往赞普脸上窥视。赞普对此深感厌烦,一抬手,叫龟兹乐师们也退下了,他倾身问论协察,“怎么不见舅臣?”
舅臣正是没庐氏的兄弟尚绒藏,赞普坚持道:“和汉使议定盟约的事宜,要交给舅臣。”
论协察没有极力地反对,他将话题一转,“赞普要施行佛法,摒弃苯波教众,十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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