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皇帝讳莫如深的一个人,却被她这样轻慢的挂在嘴上。
她口无遮拦,皇甫南不接话,但听得很留神。
“没人来,你放心吧!”崔婕妤也觉得这里比芙蓉苑自在,她轻轻透口气,扯下抹额往旁边一扔,坐在榻边,鞋尖在地上点了点,有种俏皮小孩子的情态。她妩媚的双眼又看向了皇甫南,笑吟吟地,继续自说自话:“那一年,这世上还没有你呢。”
皇甫南意识到了,她说的还是韦妃。圣武朝末,西番人入据京都,那也是个酷暑的夏日,西番人不堪暑热,不到半个月就引兵退回了关外。皇帝自益州回銮后,将年号正式改为了昭德。
她是昭德二年出生。刚生下来,各罗苏就找到了姚州,跟达惹“乞骨”。
“人就埋在西岭,连个像样的墓碑也没有。”皇甫南不意听到这句,心弦不觉绷紧了。崔婕妤却疏忽了,没有留意皇甫南的表情。她的笑容淡了点,似是怜悯,“谁让她得罪了太子呢?不死也得死了。”
“太子?”皇甫南轻声重复着,盯住了崔婕妤。
“废太子,”透露了一个极大的秘密给皇甫南,崔婕妤有点自得,一双眼眸像猫儿,异常的亮,轻声细语中,她冷诮地笑起来,“所以,就病死了。”
皇甫南克制着冲动,没有极力追问,只懵懵懂懂地松口气,“恶人伏诛,也能告慰她在天之灵吧!”
崔婕妤越发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她说的这话多么好笑。用手指拂去眼角的笑泪,她推了皇甫南一把,嗔道:“好女儿,你真会装模作样。”
似乎也在吊皇甫南的胃口,半含半露地说到这里,崔婕妤又停了。望着外头拂动的花影,她若有所思,“你说,对男人来说,到底是新人好,还是旧人好?”
皇帝对阿普笃慕的那几句话伤到她了。皇甫南也不怎么委婉:“新人有一天也会变成旧人。旧人是死的比活的好。”
崔婕妤忍不住笑,“你怎么不学阮咸?”她舒展着腰肢起身,说:“我物色过许多女子,没有你这样聪明的,稍一调教,准能精通。”
皇甫南咀嚼着物色和调教这两个字,随口道:“我不能吃苦,只学过一点箜篌。”
“龟兹人箜篌弹得好。”崔婕妤在宫里多年,也很博闻强识了,她捞起皇甫南的一双手,摩挲了一下,放下了,“你这手指太嫩了,的确是没吃过苦。韦妃的阮咸是绝技,”她兜兜转转,又绕回了韦妃身上,“她从益州进御以后,宫里的伶人才开始时兴用拨子。”
皇甫南的眸光透过纤长的睫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又是那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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