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沈纪禾年少的照片。
照片是在城市里拍的,没写任何透露信息的东西。
但夏云知知道。
这是你第一次上长白山参加青少年锦标赛吧?她的语气里弥散着挥不去的怀念,那场比赛,我也在。
沈纪禾,是你让我领略到滑雪的魅力,让我见到运动的快乐与美感。我能从一个走三步就喘气的病秧子变成现在这样,做个正常人,走到荧幕前,经得住三天两头熬大夜的拍戏,都是因为你。
沈纪禾,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北极星的。
但我找到了。
夏云知说的话很动人,情真意切,字字肺腑,沈纪禾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撞了大运真有了这么一个顶级粉丝。
抱歉,夏老师,恕我直言。您都身体不好了,为什么还要去长白山?
长白飞雪之日,仙人垂泪,冷得万物寂灭。病体难愈的夏云知去那不就是找罪受吗?
夏云知哦了一声,冷漠地说:家姐逼的。
这四个字倒是真实许多。
沈纪禾其实不太相信夏云知说的话,尽管夏云知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一切仿佛都是真实的。
可夏云知的本职是做什么的?是演戏。
把假的说成真的,是她的能力。
还有一件事沈纪禾很在意。
如果我现在再次拒绝您,您会哭吗?
夏云知的脑袋往旁一歪,茫然地眨了眨眼,另辟蹊径地问:如果我哭了,你会改变主意答应我吗?
沈纪禾很犹豫。
她需要钱,若是为了攒钱完成妹妹的心脏手术,从轮椅上站起来,教夏云知滑雪,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夏云知看出沈纪禾的摇移不定。
她意识到沈纪禾心软找她重聊这件事是因为网络上的照片。天晓得她根本没哭,只是坐在竹林里冥思苦想怎么把沈纪禾骗到手想得太累太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被逼了出来。
刚刚的故事也是她随口编造的。
沈纪禾对她心软了。这件事夏云知很高兴。但她很快明白,也许换成另外一个人,沈纪禾也会心软。飘起来的心立刻沉沉落下去。对所有人心软是个坏毛病,夏云知不喜欢。一直都不喜欢。
这是合同,你可以看看。里面写好了所有条款,包括保密协议。在电影拍摄完成之前,我绝不会让媒体知晓你的近况,包括复健和教我滑雪这件事。如果你是担心这件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