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
这话说的是陈庚良,打前几年碰了烟就没再放下,自打年前送走芝华,人就更松了劲儿了。
宋慧娟知道那烟一旦沾上是不好戒的,“家里就剩明荣一个了,身上担子轻了,你也别闹,只劝劝好好保重身子,等再过几年明荣也成了家那还得抱孙子哩。”
孟春燕听完嘴撇得更厉害了,“那大哥可都不抽烟,几十年了,也没见大哥抽过。”
宋慧娟笑笑,“家里这几个孩子都还没成家哩,再等几年许是人一闲了,说不定也抽上了。”
这话宋慧娟说的真假半参,上辈子几个孩子成了家陈庚望也没说重新拿起烟杆子,后来到底也拿起来了,许是过了几年她走罢,大约便是那时候了。
那些时日,她总是混混沌沌的,什么日子也记不清明了。
他们妯娌俩说了会儿话,看着陈庚望抱着小培青走了过来,这话头也就此打住了。
“等收好我就去给明守套被子去,”孟春燕重新牵起要回家的小培青,“到时候咱培青也去,沾沾你大爷的喜气儿。”
“那正好,”宋慧娟往下压了压袋子里的棉花,“我还说回头忙完了去请你哩。”
“请啥哩?”孟春燕摆手,“回头叫春丽嫂子,再叫俩三不就成了?明守他大舅妈不是也得来?”
“咱这儿的说法不是得请办完事的?”宋慧娟问道,“她那边俩孩子都还没成家哩,都上着学哩。”
“那也好说,”孟春燕开始盘算起来,“咱这老规矩都说要那有儿有女的,都成了家的,前头明丰他娘,西头的明华他娘,就咱这一个院门的,一抓一大把,三五天就能给你做完。”
“那成,”宋慧娟心里有了数,找的这个妇人大多都是一个院门的,家里的男人也跟陈庚望共事,咋也错不了多少。
宋慧娟这边忙完棉花,又去街上选了几床面料子回来,一早就挨着门去请了人,偌大的院子铺开了透明的塑料布,八个妇人分作两组,晒好弹好的棉花,软乎乎的铺在地上,大红色绣着龙凤的面料盖在上头,妇人们拿起针线就开始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