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微笑,那笑容好似一个假人。有人突然拍打我肩膀,吓了我一大跳,回头看,正是父亲。
我不可遏制地流泪痛哭:“爹爹,他们说我不是你女儿,是母亲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父亲轻抚我的头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小孩子,他居然比我高大那么多!
“不是,他们说错了,你就是我的孩儿。”他拿出一颗浅绿荧光的宝珠交于我,继续说道,“我特意把它赎回来,送给你。烟儿,记住,你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啊。”
梦,终于醒了。
我合衣坐起,顺手打开窗户透气。饮虚山的夜风极冷,猛地一吹,沁心醒脑,叫我顿时从梦魇中缓过神来,同时发觉自己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
我记起来了,父亲确实赠过我一颗夜明珠,约有鹅蛋大小。据家仆私下闲谈提到,宝珠价值连城,父亲当年就是拿它到当铺换到第一笔金,继而在定州做生意发家成为首富。他娶我娘过门后,又赎回此物,在生日宴上当做礼物送给我。
我都记起来了,那一年我才三岁。次年,母亲病重不治,我把最为喜爱的夜明珠偷偷藏在坟冢里,希望它继续陪伴母亲。
我全都记起来了。
窗外闪过一个黑影,等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小道士。他一见我眼中泪光粼粼,先是诧异,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你也睡不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么?我知道有一处听风赏月的好地方。”
我点点头,应允了。小道士紧接着从身后拿出两盏琉璃瓦小灯,一一点燃灯芯,接着交给我其中一盏。
“方烟,跟我来这边。还有,夏天山中很多蛇虫出没,你要小心。”
我随小道士离开道观,一人一灯,夤夜出游。
自我为赵霄挡住段云那一剑开始,小道士和我便开启了新一轮冷战。进了玄妙观,除了老道长向我们问话而必须沟通之外,两人私下再无交集。今夜倒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我跟在小道士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发呆。那个傻傻的被我骗出来私奔的人是他,那个肯舍命挡住赵霄,要我先逃的人是他,始终留着那方手帕的人也是他……
可是,对段云过分关照叫我吃醋的人是他,凶巴巴冲我嚷“出去”,害我在宝石峰哭了一整夜的人是他,因为懦弱而千方百计推迟去开州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开心是他,伤心也是他?
为什么感激是他,憎恶也是他?
好像是中了什么咒一样,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偏偏连系于另一个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世间上究竟有没有一个人能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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