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抽屉就能看见里面放着足够克拉克用上一整年的墨水和几根崭新的羽毛笔,除非守墓人愿意,就算拉开窗帘我们也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或者是楼下那片在黑夜里阴森森的玫瑰花园,但我还是给他准备了富有书卷气息的窗帘样式——
都是深水城的学者们最追捧的样式。
我和克拉克在门边道了晚安,在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看见客厅的光还亮着,放心地转动扶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守墓人不需要睡眠。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在客厅的扶手椅里坐到天荒地老——自从他把职责分给了死亡三神,他过上了比之前自由得多的日子,比如待在我的营地里打发时间,顺带着,对我进行像今天下午那般的“催婚”。
一想到今晚答应了守墓人给盖尔·德卡里奥斯回信,我的胃就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揪着缩成了一团了一样难受。
我总是在琢磨如果是“菲洛希尔”会怎么写,琢磨该怎么表达才能让盖尔感到满意——
我相信他会是个优秀的爱人,很体贴,也愿意倾听菲洛希尔所说的每个字。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盖尔更像是个素未谋面但我已经对他知根知底的、既陌生又熟悉的一个综合体。
比起爱人,他更像是我的一个伙伴。
在消灭寄生虫的旅途上,一个法师总会以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帮你突破难局。我不能没有法师盖尔,就像我同样不能没有牧师影心、游荡者阿斯岱伦一样。
一想到被冰雪聪明的盖尔发现我不是菲洛希尔本人的蛛丝马迹的严重后果,我就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以盖尔的脾性,他绝对会想方设法找到我,把我的灵魂从菲洛希尔的躯壳里赶出去。
但问题是,我当初要有办法离开,我早就离开了,还用得着寄人篱下地在这个房子里跟守墓人周旋十几年?
——耶各都拿我的灵魂没办法,他一个“深水城的盖尔”又能开出什么花儿来。
这之后,我在书桌前墨迹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写出除了“亲爱的盖尔”以外的任何话,对身份暴露的后果的猜想也越来越离谱,而夜已经非常深了——我已经错过了下楼从酒窖里翻几瓶红酒给自己壮胆的最佳时机。
如果我现在下楼,肯定会被途中经过的守墓人盘问是不是因为写不出来回信而想去借酒消愁——我怎么可能给这个老头子机会呢!
所以我决定去观测台看看那些满天繁星冷静一下再回来给盖尔写信。
观测台设立在这栋小房子的第三层,门平时都是锁着的,不会让任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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