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我的母亲,应是沧海中人。”
“我的身世,我只知道一点。我的师父并不愿跟我多说。这些年我四处调查,隐约有了些眉目。我的父亲,是二十年前人人畏惧的魔头沈如风,我的母亲,只是沧海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弟子……”
他苦笑着打趣道:“你说这身份关系,是不是与你我二人还有些相似?”
楚歌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只听他讲故事一般,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除了深远的目光中还透出三分追忆:“沈如风此人,凶残至极,练的是邪门歪道,靠食婴儿心头肉维持功法,他死,的确是死不足惜。”
“可他又偏偏是个情种,遇到了我母亲,后来有了我,我刚出生没多久,两人便一起死了……”
他转头看向楚歌,以一种近乎试探,又有些害怕听到答案的目光望着他:“你不害怕吗?”
说到底,纵然表象之下再如何无坚不摧,触碰到心中最脆弱的伤疤,还是有些自卑和怯懦的。
楚歌笑着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上辈子的事与这辈子无关,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
像沈无心这样的人,极少有如此小心谨慎地对待一个人的时候,他愿意把自己最不愿提及的身世告诉楚歌,可见对楚歌的信任。
“只是他们二人,为何会死?”楚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沈无心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厉声道:“名门正道,不过也是为了一己利益,弃他人于不顾的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楚歌附和地点了点头,内心却有了些猜测。
当日沈无心与那季长乐的傀儡对峙时,曾问那人‘一生中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足以见得当年四大门派剿灭沈如风的手段应该并不光明。
而沈无心似乎对沈如风的食人心头肉的做法并不苟同,甚至还有唾弃,可见他对沈如风应该也无甚感情。
他一直口口声声提起的,都是在为他的师父江明知报仇。
那么曾经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正人君子江明知,在二十年前这场风云浩劫中,又是扮演的一个什么角色呢?
突然,一阵喧嚷声同时引起了二人注意。
楚歌抬眼望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从东边走来,男女妇孺皆有,均是背着行李埋头赶路,倒有些逃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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