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故意生事,重伤了药王谷的人,令谢家与药王谷结了死仇,当年,父亲亲自求上门,却连药王谷的大门都进不去。
大房要彻底绝了谢行的生路,到头来自食恶果,大房一脉被逐出谢家,从族谱中划了出去。
纵使如此,谢老夫人依然怒恨难消。
她的行儿,本该长命百岁,无病无灾,顺遂喜乐地过一辈子。
对于生死,谢行早已看开了。
他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
他笑了笑,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毒已深入心髓,恐怕要枉费王妃一片好意了。
沈青黎道:确实是活不长了,但也不是不能治。
谢行愣了片刻,挑起眉梢,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能治?
沈青黎颔首:你体内的余毒,是有些棘手,如果能找到双生花和萝藤草,至少还能活二三十年。
谢老夫人心中一喜,眼底的光都亮了起来:我马上吩咐下去,让人找齐药材,在此之前,还要劳烦王妃多费心,保住行儿的性命。
沈青黎打开针袋,一排排金针,在日光下,闪着寒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第一针扎下,谢行疼得闷哼了一声。
沈青黎动作很快,眨眼间,又扎了几针。
她说道:接下来会越来越疼,谢家主要是忍不住了,可以说一声。
谢行疼得后背沁出了冷汗,语气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无妨,王妃不必有顾虑,我忍得住。
毒发时,比这疼百倍。
少时,还会痛苦地挣扎,多少次,他蜷缩在地上,忍着剧烈的疼痛,想要活下去。
再后来,忍受不住的时候,就想要自戕,祖父捆住他的手脚,将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等年岁渐长,他背负起整个谢家,再痛苦,也只能苦熬下去。
思绪回笼,浑身上下被汗浸透。
沈青黎手里的金针一针针落下。
每扎一针,谢行抓着扶手的双手就更紧了一分。
他两眼血红,青筋暴起,仿佛过了很长,然而,也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扎完针,沈青黎没急着收针,提笔写了两个药方。
一个内服,控制毒性,抑制毒发。
另一个用来洗脸、敷脸,生肌镇痛。
她看着谢行:谢家主若是不介意,明日,我带个大夫过来,你的脸,有他出手,能少遭点罪。
谢行唇色惨白,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却扔扯着嘴角,艰难地开口:只要对方不怕做噩梦,我没什么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