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不把眼前的一切都烧光就无法呼吸。
“我见到我娘的时候,她已经只余下一缕残魂。”
那些无法对旁人说出口的伤痛,对着她,不知为何就忽然都说出来了。
殷风烈看着白飞鸿,慢慢道出了真相。
“我娘用那仅存的一丝残魂,在大阵上撞开了一道缝隙。我就这样逃了出来——而她灰飞烟灭。”
火焰平静到了极致,反而发出了酷烈的爆裂声。
在骤然炽热起来的烈焰中心,殷风烈微微地笑着,眼瞳却燃起了比火焰更炽烈的红。
那是——入魔之证。
他说,笑着说,你知道那有多痛吗,飞鸿?
在脱出结界的一瞬间,深海的水压便碾碎了毫无灵力防护的身躯,在自己的鲜血中,殷风烈最后的视野里,看到的是母亲灰飞烟灭的模样。随后,眼球也爆裂了。在五脏六腑都粉碎开来的剧痛中,他向着海上上浮,上浮,再上浮。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漂到海上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救了我的是海边的小妖怪。他们把我拖到他们的洞穴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好起来。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所以我到城镇里去买醉。我什么活儿都做,什么下三滥的事儿都干,只要能换到钱去喝酒——只要能让我喝酒。”
什么样的劣酒他都喝得下去,只要能让他短暂地忘却伤口的痛,忘却那些场景——不,甚至不需要真的忘却。只要想不起来就好。
他不愿意思考明天,也不能回想过去,他无法宽恕,但也无法去报复。
因为他爱过她。
因为他爱过他们。
无论有多么憎恨卓空群,无论怎样被恨意煎熬,那时的殷风烈也无法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去杀死那些,他曾经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的人。
为了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做这件事,他拼命灌酒,喝到酩酊大醉,喝到没法维持清醒。
醉生梦死,又有什么不好?
“但是你们人修,就连这样的昏聩都不肯给我。”
殷风烈不再笑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从城镇里带了点心回到森林里的时候——那些小妖怪喜欢人做的点心,却连化形都化不好,只好偷偷摸摸去吃那些墓地里的供品。那些已经不新鲜了,他们却还是吃得很香。
所以殷风烈偶尔会从自己的酒钱里挤出些银两来,买些点心带回去。
那一天也是一样的,他提着点心回到那里,洞窟里却只留下了几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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