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越来越大,察觉身体的温度不太对劲,他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脱掉上衣用手撑开,放到火上烤。
脑袋抵着膝盖,跳动的火光照在脚踝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失去掩体,赤裸暴露在外面。
乔逸轻轻闭上眼,无可避免地想起宁云来。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领袖的儿子,但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定位,对于宁云来说,他算什么呢?
脚趾蜷了蜷,拖着捕兽夹找掩体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疼痛感早就被自动屏蔽,他只记得当时流了很多很多血,费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把捕兽夹打开,记得他忍得牙齿都快碎了,只为了不发出呻吟。他知道附近有人在观察他,那些人会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宁云,因此,他不能流露出哪怕一丝害怕、软弱,宁云不喜欢,宁云会失望。
他已经让宁云失望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也许是清楚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甚至整座山上都只有他一个,乔逸难得放松下来,就连身体的不适也能让他细细地、慢慢地体会。
宁云不知道,那道疤痕不仅仅盘踞在表皮上,同时也在骨头上留下很深的印记。那次以后,每到下雨天,骨头缝里溢出的酸疼从脚踝蔓延至全身,一年更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