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旬,郁昌拥有了一个新账户。
叁天之后,其中的存款,便达到了七位数。
张泽仁从总部回来后,他和刘青云便像被无形的鞭子驱使着的两只陀螺,在对方一改往日风格的急迫之下,真正地忙碌了起来。
这与过往的工作经历完全不同;或者,他应该说,与自己前二十叁年所活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同。
如今的仿制药市场,早已趋近饱和。然而,就像对方曾经承诺过的那样,只要能见到负责人,那些冷冰冰的止步标识,便全化作了废纸——张泽仁毕竟神通广大,往日那些见不到的,想不到的,通通都涌了上来,像被腐肉吸引的、源源不断的虫豸蚊蝇,要来挨个分一杯羹。
总会有方法,总会有手段,总会有资源,总会有人脉。
放在天平上称一称,比起轻飘飘的天地良心,一切都显得重若千钧。
很多次,郁昌坐在会所卡座里,盯着灯光下群魔乱舞的各位宾客,有老有少,既有尚显青涩的二代,也有须发斑白的主刀,科室里挂满“悬壶济世”“救死扶伤”锦旗的名手,挂专家号要靠黄牛高价抢的教授。那种地方,权钱交易总是和色分不了家,酒酣耳热,便有女孩子进来斟茶,谁若是看上了,就直接带走。她们大都年轻,像勃勃初发的柳条,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来,竟有几分妹妹的影子,刺得郁昌心中一窒。
他一边陪着笑举杯,一边想着,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人,都是畜生罢了。
老畜生,小畜生,一窝一窝,死也死不绝。
还有自己和刘青云,也是混账东西,是两个崭新出炉的、昧良心的王八蛋。
恍若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梦,如此过了两月,张泽仁带刘青云去参加临省会议,原本只有两个名额,被郁昌婉言谢绝后,他竟丝毫不愠,不仅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煞有介事地表扬他这段时间贡献良多,是该放个假了——话说得好听,却总有一股借坡下驴的味道。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先前的投诚时机已经成了无法弥补的劣势。
显然,在扩大版图方面,对方更属意另一人选来露脸。
那都无所谓,倒不如说正合了郁昌的意,他根本懒得沾这份光,维持纯粹的金钱关系才是最终目的。何况节气已过大雪,将近年末,算下来,已有好一段时间没与郁燕聊天,更别提更进一步的亲昵。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钱包如同充气球般地鼓了起来,阴霾扫去大半,自觉获得了某些资格,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想要蠢蠢欲动地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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