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尴尬地笑着,在偌大的转盘前相对无言,甚至在心底升起一股手足无措的后悔来。包间满打满算坐了不到两只手的人,空荡荡的,愈发显得气氛坐如针毡。
主座上的郁昌,反倒如鱼得水。可能是多次宴请过需要讨好的那些医师主任,达成塞货提量的目的,所以游刃有余地拿出了客情那一套,对小女孩子嘘寒问暖,带着点令人生疑的谄媚,先是预祝她们学业有成,再自饮一杯,从始到终都笑容满面,弄得像什么领导见面会。
郁燕的朋友,成绩都和她半斤八两,听到这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恭维话,全都哑口无言,持续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敬。
一场妹妹的生日宴,花出去几千块钱,却吃力不讨好,就这么变成了靠他一个人拉扯着的独角戏。郁昌浑然不觉自己成了舞台上的丑角,情绪高昂地表演着。
酒店包间仿佛变成了昏暗的剧场,黑寐寐地,只有一束惨白的光打在台上唯有的演员身上。他全情投入,面对着几个泥塑木胎的人偶,声情并茂地念出预备排练的台词。
郁燕脑仁生痛,耳边幻听般炸开一朵朵烟花般尖锐的爆鸣。
她麻木地坐在哥哥旁边,意识抽离,进入另一个世界。
直到时间,空间,都被这仅存的单调的声音,拉扯成一条长长的线,归于混沌的阒静——她才从聋子一样的状态中解放,以去洗手间为借口离开了,不义地把小姐妹们暂时留下,经受此生最为滑稽的折磨。
很多时候,郁燕都笃信地认为,如果将哥哥推去手术台上,做一场开颅手术的话,在刺眼的无影灯照射下,主刀医生一定会惊奇地发现,患者那根影响思维的脑回路搭错得离奇。
他把郁燕的十七岁生日搞砸了,让她那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期待,变成了一滩充斥着宿醉味道的呕吐物。
郁昌可能不知道,他其实在妹妹同学的小圈子里很有名。
当然,不是什么积极的方面。
最开始,他在别人的口中是“很帅的那个哥哥”;前面的形容词缀,通常会以一种带着惋惜的,遗憾的语气说出来。
升上高中的学生,一般都能够独自上下学,很少让家长接送了。郁燕所在的中学,进去的都不是什么尖子生,皮实过头,更是被放养。理所应当地,每天早晨坚持陪妹妹到校门口,只要下班就雷打不动矗立等待放学的郁昌,变成了一个异类。他掐着点,守在校门外,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秃鹫,散发着急迫的气息,如果超过五分钟没见到人出来,甚至能直接去班上找老师。
渐渐的,外形上的魅力,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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