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要其中一方有意,稍稍侧过脸,就能接吻的距离。
面对脑中魔鬼的诱惑,她的思绪却异常清晰,重新低头注视屏幕。
右手食指指尖,描过舞女扭曲成环的青灰手臂,轻声说:“schiele,他在这里。”
片刻后,周知悔嗯了声,就响在耳畔。
路冬花了点儿时间,从右往左一拨,拇指停在下一张,翩然飞扬的纱裙裙摆,“……至于degas,他在这里。”
结束那幅画的欣赏,本应将东西物归原主,但路冬装作不知道,周知悔也没有开口讨要,两人就这么站在圆顶长廊的一拱之下,继续这场乍看是艺术的探论。
掠过几幅景物速写,手指让时间轴停在半年前。
路冬抿了下唇。
第一张是写实的眼球与头骨解剖,作用却是掩人耳目。
后几页,全是横陈的、姿势各异的裸女。无一例外,没有画出脸部,纤细偏瘦的四肢,小巧的乳房,背骨嶙峋。
颈侧靠近左耳的位置,一枚又浅又小的痣。
她知道周知悔在看,微微颤着指尖,翻到最后,不多做停留,又开始向下。
终于来到发布时间最久远的置底,一则画册节录,埃贡-席勒笔下,扭曲交媾的躯体。
心脏忽然大力地跳起来,路冬的思绪飘回昨天,沙发上,第一个拥抱。周知悔其实是有反应的,半硬的性器抵在她的腰后。他的眼神却与肉体割裂,平静、坦然,不像在作假忍耐,而是真真切切地没有分毫杂念,一心一意地注视她。
她却想着,捂住那双眼,亲吻他,和他做到最后一步,在镜子前画下这一切。
“席勒……他就像是,流动的情欲的具象。”
“直白,真挚,粗暴,美丽。”
“理性,还有疯狂。”
“他是个,我见过最坦率的人,毫不保留欲望与渴求。又是一个最有天赋的画家,能完整地展现,那种,极致而紧绷的美……人类在性交之中,究竟获得了什么?”
混杂在潮湿欲望之中的爱,能算作爱吗?
当路冬自顾自地说完,抬眸见到那双灰色的眼被阳光照亮。不具批判的辉芒,仍旧一片柔和,雪原的清晨。
对视的瞬间,周知悔稍稍歪了下头,仿佛在问,为什么停下,
倏地,他脱口而出一段法语。
高低起伏的音律,理所当然地听不懂,却觉得有一种剔透的美丽,朦胧而遥远。
她的目光改为停上表哥的喉结:“是谁的诗?”
周知悔反射性地,又用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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