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
如今年近花甲,秃了顶的削瘦小老头长叹一口气:“你自己留意,不要到头来一场空。”
路冬嗯了声,以为这是对话结束的信号,准备告别,却被喊住。
“等等,还没完。”
用白瓷茶具沏了盏瓜片,老陈揉着额角,“人老了,差点忘了找你来是为什么。”
那份抄来的数学卷。
路冬抿了下唇。
“你是从理一那个中外混血……”他停顿了下,“中文名字叫周知悔的男生那儿抄来的吧?”
路冬一怔,巧言如簧的舌打了满腹草稿,统统排不上场。
老陈哼哼地笑,“这就是你翘课的后果了。”
“我课上说过,这作业是选拔性质,有兴趣才做。”他说,“本来就不是出给你们的,题目改自历届省赛和集训队的练习题,理科实验里边,没学过数竞的也基本写不出来。”
微微蹙起眉,路冬用一种别扭而不大高兴的神情,看了小老头一眼。
老陈哎呀一声,继续慢悠悠地说:“所以呢,我上午叫你到办公室,就是想问问你从哪块稀世璞玉那儿抄来的九阴真经。结果对比了下理一收来的那份,兜兜转转一圈,还是那小子。”
“华裔入不了国家队。”他说,“据我所知,他本人也没意愿。但小郑那心机鬼,就他们班主任,特地搞这一出,想拉他当免费讲师……听说他很厉害,但具体怎么个厉害法,小郑搞得神神秘秘,真是。”
路冬听得懵懵懂懂,哦了声。
语毕,老陈注意到,那壶茶总算泡好了。
大手一挥,递回签好字的假条,送客。
严格说来,路冬的翘课,都是名正言顺地请假。
特长生的身份和附中开放的校风迭加起来,给予了最大限度的自由。
请事假按规矩,得提早报告给任课老师,但路冬向来先斩后奏。
从老陈那儿出来,径自去了艺术大楼。
她固定使用705室,一间离电梯最远、逃生通道最近,人迹罕至的小教室。
许是位子实在太偏僻,连清洁阿姨都常漏扫,这里的视角却能在黄昏时分,眺望远处河面上金煌煌的落霞。
空间被她一人独占。
被白色帆布遮挡的画架与画板之外,几张课桌搁置许多私人物品。
夏季薄外套,白色森海塞尔大馒头第四代,老荷兰标准10色与几罐常见油类,六本素描簿,数本画集,零零散散的用具,五块水彩以及小石膏像。
地上还有些书。
垫在最底下的是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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