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快把我扔飞机上去,我要飞到西藏找妈妈……
后来,渐渐不说了,渐渐沉默,只是每天上学放学。
这一年,他收到来自西藏的信,不,来自那个他应该叫爸爸的男人的信。一句话,信的主旨是,希望他回西藏,他会得到良好教育、优裕的生活、更加光明的前途。
他知道,那个他叫爸爸的男人,是真的想让他回到身边,因为再婚后他生了俩,都是闺女,一心想要儿子,所以想到了他。
他拒绝了:
“爸爸,我很小的时候,就怕你,你喝酒后就打妈妈,妈妈被你按着喉咙推倒凳子、推翻桌子、推到窗口,在窗台上摇摇欲坠,我蹲在桌子底下哭泣,我希望你从不认识妈妈。
……
你是不喝酒时对妈妈好对我好的我爱的爸爸,
你是喝酒后几乎将妈妈杀死连我一起收拾的我恨的爸爸,
哪个女人能承受喝酒后毒打她、酒醒后跪地求饶却屡教不改的骗子,
我想有个家,放学回家有爸爸有妈妈,就像在西藏上幼儿园,和所有小朋友一样不另类不多不少有爸爸有妈妈的家,可是爸爸用拳头告诉我:不再可能了……
我会留在农村,跟姥姥姥爷舅舅小姨姨所有人等妈妈回来,
……
最后,谢谢爸爸让妈妈带着我净身出户,谢谢爸爸给您自己和妈妈出路,作为儿子,我和您的关系已经在爸妈离婚时断清楚,我不叫王少伟,我姓钟,我叫钟艾朗。
见信勿回,祝您幸福。
西元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罗青烟一无所知,除了做个有爱的小姐姐,抱着小孩儿,像个小妈妈,童养媳……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似乎忘了自己曾是他的小尾巴,跟他出去走走,也会一回家急吼吼抱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