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
哥哥,是炕不是床,哥哥,是铝盆儿不是花花儿脸盆,哥哥,要上学去吗,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跟我玩。
坐在小板凳上,罗青烟,喜欢用来吃饭的木桌子,很低,不到半米高,母亲儿时就用这个低桌做吃饭桌,姥爷亲手制作,结实好用。低桌摆在院子里,早上姥爷早早起来清扫院子,切草料,院子收拾停当,此刻,姥姥,姥爷,哥哥,罗青烟,围坐在低桌上吃早饭,玉米糊,清淡的小菜,一小块花卷,把罗青烟小肚子塞得饱饱,看看脚底下桌子下大扫帚扫院子时留下的一道道划痕,罗青烟问,哥哥要去上学吗,我也想去。我想跟哥哥一起去上学。
姥姥说哥哥上学去,你去干嘛,添乱啊?调侃她。
罗青烟说我不添乱。
哥哥吃口小菜,看她一眼,阳光穿过树梢,越过东墙,走进院子,落到他脸上身上,如果非得给清晨一个模样,就是他,少年,舒朗,极清、似冷、很淡、笑模样。
他看她,眼光穿过虹膜,穿过睫毛,穿过空气,穿过尘埃,穿过她的睫毛,抵达她的虹膜,在她瞳孔收缩,在脑中在心中,放大,无限放大,小小地轻轻地,眨,原路返回他。
有时候人们不说话,却说了很多话。
早饭后,看哥哥背着小书包走过长长的院子,迈过门槛,走过门前的路,树,转弯远去。
罗青烟呆了呆,垂头。
罗青烟在茅房上大号的时候,想起昨晚的自己,脸红了。
坐上骡子车的时候,母亲说,听话啊肉,罗青烟认真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到,眼看天快黑了,姥爷说别送了,回去吧,天黑就到家了,父亲叮嘱着,慢慢儿晃悠着,别着急,姥姥把怀里的罗青烟严严实实包住,木排子车套在骡子背上,姥爷坐在前面驾车,罗青烟和姥姥坐在后面,车上铺了玉蜀秸、毯子,又加上大被子,刚开始的确不冷,骡子车哒哒走在严冬里傍晚里,悠悠荡荡,慢慢地,罗青烟被晃瞌睡了,姥姥摇了摇她,让她别睡,睡着了会冷,小心冻病了。罗青烟努力抗拒这骡子车的一路小颠儿,二十里路到姥姥家时,天已经擦黑了,还是能看到大门口等候的身影。那人晃了晃。罗青烟跳下木排子车,欢腾着奔过去,哥哥!
是的。哥哥。那是他。
我很久前,就认识你了吧。罗青烟记不得什么时候第一次见他,记不得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哥哥,记不得什么时候看见他已经那么熟识了,总之,天蒙蒙黑,罗青烟跳下骡子车,看到他,叫,哥哥~这是记忆深处最早最清晰的他的他们的开始,这一年,罗青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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