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下应声而开,我撑起腿衝了进房,就见爸浑身发抖地蜷曲在床。
「血血血血血,门口有血进来,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一向温和恭谦的爸失声尖吼着,原本英挺伟岸的身躯如今瑟瑟打颤,语无伦次的倾诉简直像个幼童。
我双膝仍无力得紧,只能连走带爬过去检查,幸好爸看起来只是饱受惊吓、没有什么大碍。望着他双眼蓄满恐惧的泪水、全身僵硬湿濡得像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浮尸,我心里且痛且怜,赶忙请表哥搀扶他去浴室盥洗。
爸见了我们,神智似乎恢復不少,他虚弱地倚靠着表哥,慢慢往浴室移动。
表哥打点好一切后,沉重地叹口气,先回房了。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在主卧,瞪着地上那摊刺目的血水,不禁一阵哆嗦。我儘管怕得牙齿都在抖,但更不希望爸洗好澡回来见了又大受刺激,只好拿起抹布、鼓足勇气清理。然而,就在我蹲低身子准备擦拂时,一阵熟悉气味自暗红的液体中飘散而出,那刺鼻的油耗味太过理所当然,彷彿是每天都会闻到的……
我愣了愣,随即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