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了——他已经耽搁了太久,他这大弟子向来敏锐,半晌不得回答,眼中已有了几分狐疑。
闻朝顶着弟子的目光,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方淡道:“为何此时提这个?”
伍子昭面色微变,飞快反思。
两件大事在即,他这要求提得突然,难免让师父觉得自己心思轻浮、不专。
“是弟子忘形了,”伍子昭收起面上的笑,郑重保证,“弟子只是许久不见师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便如弟子方才保证的那般,弟子所承之事必全力以赴。”
眼见爱徒突然顺从敬重,闻朝却半分欣慰没有,只觉口中泛苦。
他强压下心中懊悔燥郁,又灌了一口茶水。
“……我并非对你不满,”他说,“然破境也好、承剑也罢,绝非寻常试炼,说是凶险亦不为过。”
伍子昭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闻朝大约是在隐晦表达担忧。
他感动之余,不禁又笑了起来:“师父当真谨慎。‘破境’之事我准备已久,尤其是近两月心头滞涩已除,心境开拓不少,灵觉似已有触动,当是境界松动、突破在即——且师父都已答应给我护法,徒儿自诩稳妥非常。”
“至于承剑,虽然具体如何师父始终不肯同我透露,想来有师父在,纵使得剑不成,应当也无性命之虞。”
面前青年神色坦然,话里话外皆是“我信师父”,闻朝瞧在眼里,心下五味杂陈,不禁愈发沉默。
待得徒儿说完,他放下手中茶盏,问:“你可知我修剑,其途为何?”
伍子昭面露迟疑。
各人修途关系重大,若观其行事,知其功法多少可窥端倪,但少有宣诸于口,公之于众者。
不过闻朝既然这般问了,伍子昭还是思索片刻,揣测道:“师父修的可是‘守中’之道?”
“何解?”
伍子昭道:“我观师父用剑,有恶即斩,黑白分明,却并不执于除魔一道;再观师父行事,疏冷但有据,虽不喜与人交,却也未曾离群索居——故而我擅自揣测,师父大约走的是心存虚静的守中之道?”
闻朝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伍子昭:“你可知‘承剑’意味?”
伍子昭迟疑。如‘分魂’这般宝物的传承,自然不可能是直接将剑交于继任者,可其中隐秘,纵使他是闻朝大弟子亦不曾听闻过。
闻朝道:“当年我承剑之前,我师父突然下山,道是灵觉已动,临行前,他曾留下这么一句话——‘既承分魂,便成分魂’。”
他说着,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承”“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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