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万金不语,罗常命又道:“不过这月华灵气至纯至焠,本是天地间流转的清气所属,楼主这般强行取用,已算是改了平衡之理。且你这不仅取了,还偏要多取——多取不予,可就成了失衡之道。侯楼主,你不会不知道吧?”
侯万金听得面色铁青,额角直跳。
罗常命自然看到了,却没有停的意思。他声音中笑意隐去,凶面獠牙中吐出的音节字字阴冷。
“我虽是故人之托来此帮忙,不便多问,可这么些年了,凭你我这浅薄的交情,我还是得再说上几句。”
“你那女儿先天灵脉残缺,本就是个四处漏风的房子,这生气也好,灵气也罢,都没有留得长久的道理。我只能帮忙堵着,而你也只能死命想着如何去填。”
“这拳拳爱女之心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你也知生死有命。这般一边堵一边漏不是个长久之计……我那‘封灵针’的滋味连渊鬼都受不住,你女儿能坚持到哪一天?你又能坚持到哪一天呢?”
话既出口,屋内一片死寂。
罗常命本以为侯万金会喝止他,毕竟他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扎心剜肺。
却不想对方居然不仅全部听完了,甚至面色还比刚才平静许多,一句反驳也没有。
纵使罗常命心肠冷硬,也不禁有些唏嘘。他知此人早年丧妻,前半生蹉跎潦倒,苦苦挣扎数十年,直到立之年方以凡人之躯半道入了修途,从普通弟子一路爬到这明月楼主的位置,几十年间耕耘出一方金土,揽尽这天下宝气。
早年明月楼先前虽也是大派,却并无这番富甲天下的气象,直到了侯万金手上才站稳了这“仙家叁门二楼一寺”的说法,连天玄、定钧也要卖上叁分面子。
也是这般人物,多年来亦是不肯再娶也不肯再生。不明情况的人笑他“金貔貅”,聚拢万金却从不挥霍,只对着女儿大方。而稍稍通晓内情的都说是此人万般手段,到底还是为了给他女儿续命。
为着这个,纵使对着罗常命这般说话又臭又硬的,也能和颜悦色。
对此,罗常命倒是真生出点稀奇敬佩之意,不过再多的,便是一点没有了。
毕竟给他女儿治病这事,说到底也是受人所托。早年时候,短则叁月,长则半年,必须得请他过来施针。可大约叁年前开始,一年至多邀他前来一次。
罗常命自然乐得少一桩麻烦,也懒得问缘由,眼下也一样。
他问侯万金:“时候不早,楼主今日还有旁的吩咐吗?”
罗常命想得好,只要侯万金有半分犹豫,他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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