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湿热难耐,脚下到底是一点一点慢了下来,眼睫也有些湿糊。
洛水觉着难受,低头伸手去拨那毛绒兜帽,然再一抬眼,眼前人不知何时竟已不见,只余一盏提灯孤零零地落在她脚边。
“大师兄……?”她颤声喊了,声音只空落落地飘了出去,半点回音也无。
——这里是祭剑后山,必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妖魔。
她这般宽慰自己。
可纵使她知道,却依旧克制不住想起那场令她惊骇欲死的梦境重合。明明并非完全一样的景,可她总觉的那个吃人的怪物不知何时就会从哪里窜出……
洛水这般在原地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害怕,腿脚发软,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最后只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也不知到底是凉是热——难受得简直令她想哭。
可就在她眼泪就要掉下来之时,忽然便听脑中“噗嗤”一声。于是原本已经沁出的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
——是了,瞧这鬼东西的反应,此景定然是没有危险的,不然它绝不会这般看戏看得乐出了声来。
至于她那大师兄,约莫又是当初那个喜欢把人晾在远处看好戏的臭毛病突然发作。
一个两个,都喜欢瞧她的好戏,那她岂有不演给他们看的道理?
洛水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原本要收回的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她假意喊了几声大师兄,见还是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拈起了那站灯。
这一动之下,果然有了变化——光照之处,雾气触之即散,如纱幕层层褪去,待得她又朝前走了几步,方才得见此地真貌:
此间乃一天然的溶洞,颇为开阔幽深,中有高台,应是伍子昭居所,然旁边大小热泉环绕,层迭如丘,也不见条直通的玉阶。
洛水此刻便是站在这占了洞府大半的热泉边缘。
她一瞧见这高地错落、如同摆阵般的热泉,再联想到手中这落下的灯,哪还有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要她去寻他。
可她凭什么如他所愿?
洛水自知几分演戏演全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倒也不急,只继续一边假作抹泪、一边颤颤巍巍地逛了起来。
逛着逛着,她的心思便不在找人上了,无他,皆因此处确实是一宝地:
顶上石花玉树垂立如林,只浮光一掠,就是满眼莹莹生辉;脚下同质的石径亦是天生融落而成,蜿蜒堆迭间环绕出热泉连绵、水汽氤氲。远处亦可见一磊石高台,如此上下相阖,便成了一处浑然天成的洞府。
赏玩之下,她不禁在心底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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