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没来由地从内心对他产生恐惧。
“为何你会到访,本宫不是嘱咐宫人今晚一概不见任何人吗?”
因为酒只醒了三分, 江沅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轻轻软软的,起不了半点威慑力,反而让赵凌煜听了去,却是带了些娇憨、无端惹人疼。
“玉面阎王”不愧是他,弄权高手,常年喜怒不溢于言表,眸里盛出的担忧转瞬刻出了闲闲的笑,好似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
江沅略带困惑地歪头望着他,刚刚替自己醒酒、抱自己回宫、还有想扶自己起来的赵凌煜,一定不是眼前的他!
恍惚间,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关心则乱,听宫人们说你独自饮酒、恐过度上身,这才强命了宫人开门。”
江沅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无力与他再有争辩,于是转过身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命令道。
“好!既然本宫已无事,赵将军日理万机亦是辛苦,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未有允诺,身后一阵静默,江沅以为赵凌煜悄悄离开了,哪知一转身,却见那“阎王”居然坐在自己平日里独爱一角的香案前,斟茶、不顾旁人地悠闲自饮起开。
“怎么?赵凌煜!我劝你别太过分!是夜早已过了虚时,外男独自留在太后宫中,也太丢了规矩!”
江沅原本平复了的情绪又蹭地一下蹿出了怒火,自己必是与他赵凌煜八字不和,交谈不到三句,定会令自己跳脚。
“啧啧…受了他人的帮助,就这么对待恩人的吗?若不是我,这会子娘娘你还在湖面吹冷风呢,所以连口茶水都不让喝,就急着赶客?”
赵凌煜没有看她,启了茶盖,微微吹开茶叶浮沫,又是一小口品抿。
“够了!”
江沅蹲下身,一只胳膊搭在案边,凑过身去,鹿眸恶恶地盯着他,低声咬牙警告。
“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你可知宫内将你我的诽言传到何种程度了吗?”
“何种程度?嗯?”
赵凌煜不以为意,推开茶盅,侧手支着后耳与她四目相对,眉眼弯弯、嘴角压不住的调笑。
他看到她微微一愣,又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
“所以…究竟怎样…你才能让那些诽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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