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沿,前几日夜里无眠,他睁着眼望着殷晴近在咫尺的背影,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因为冷得很,时不时哆嗦几下,手脚一夜都是冰冰凉凉,怎么暖也无用。
或是这几日与他争吵,她没多大胃口,小脸消减下去,从后望,圆滚滚的脸颊也没剩几两肉,看着可怜兮兮。
他难免也心疼,抬手勾着她的发丝,在指心一点点攥紧,暗暗发誓要替她解了寒毒。
那时他不是没想过她会离开他去,只是不敢往细了去想,况且她寒毒在身,师兄不在旁侧,如何能离了他?
她岂是不知!可偏偏这样,她也要走么?
红线勾紧时,情蛊异动,燕归便马不停蹄赶回,现下看清了,晓得她走了,燕归原以为自己会勃然大怒,但并未如此……他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深深呼着一口气,仿佛竭力将怒气压抑而下,曲起指腹擦去唇边鲜血,握着缠紧在手尖、仿佛要嵌入血肉之中的红线,放于心口处。
他静静杵在窗前,眼里茫茫一片,失神望着窗外,听着雨声渐大。
他是听惯了雨长大的。
江南的雨是柔的,就和江南景儿、吴侬软语的美人一样,雾蒙蒙轻飘飘地,雨落在地上也没什么泥土的腥气,还仿佛透着脂粉香,冒着蜜饯似丝丝的甜,一来数日,像今晚这么大的雨,实在少见。
苗疆十万大山,林中亦是多雨,但来时总是着急,水讯匆匆,像天公作了怒,一连要泼洒半月,总也下不完,若要不巧逢上雨季,那阴云连绵的天,更是一眼都望不到头。
是年,燕归因寻虫被困于山中。
巧逢雨季,不过半旬,山中已是瘴气弥漫,难见活物踪迹,燕归途经一百丈鸿沟处,忽而听见潺潺瀑流之下,有几声呦呦鹿鸣,这几日雨水过密,不易捕捉活物,他仅靠草木果腹,而今听得几声鹿鸣,他不由得起了一分杀念。
到崖底时,那鹿鸣已孱弱到微不可闻。
是一头幼鹿,正匍匐于临岸,近了些看,那小鹿右足被顽石卡于崖底,难以动弹,只露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又怯又惊地望着步步逼近的少年。
它那样弱,如一尾蜉蝣,静静飘在临岸边,只消他一抬手,便会陨命当场,沦为他人口粮。
燕归垂眼,将要下手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道幽哀嘶喊,他寻声望去,一头鹿从林中跃出,定睛细看,瞧着像是一头母鹿。
那母鹿体型比崖下这只也大不了多少,却是拼命昂着脑袋,黑黝黝的眼睛满是焦急之色,只顾声嘶力竭地冲他喊叫,像是妄图凭借着区区叫喊将他吓退。
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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