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两样:“那个人是谁?”
“说是叫谭有嚣。”陆秋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一旁的宁家平见没人理自己,又哭了几声才终于消停,转而后怕起来,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沉寰宇埋在手掌里的神色——追究起来,他是一定要坐牢的,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他几乎能想象得到。
“寰宇啊,我刚刚说得都是气话”
沉寰宇抬起头,眼泪顺着抬头的轨迹从眼眶滑下,缓缓渗进唇缝,晕在舌尖,他一张脸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某种恰似恬淡的平静,至于心……
心早在眼里碎成了片,泪是心头血。
男人就这样平静地流血:“所以那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安安就已经在他身边了,是吗?叁个月,你都没想过告诉我真相。”现在想想,宁家平编的谎真是漏洞百出的,可就因为是家人,他信以为真,亏得自己还是个警察呢。
再说那谭有嚣。
依仗着几年前留下的印象,他们见他都有意略过姓,毕竟“歹竹出好笋”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嗬,真是傻,他和谭涛相比明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做了亏心事还要来当面挑衅,把人耍得团团转——沉寰宇反应过来他之前每一次的意有所指都是挑衅:“真蠢,女儿丢了都发现不了。”所以他是警察又能怎样,敬畏警察的本质其实是敬畏法律,如果一个人连对最基本的法律也嗤之以鼻,那么警察在他那儿自然什么都不是。
否则谭有嚣也不会想到要拿他的女儿当把柄。
安安……她当时得有多害怕啊。
沉寰宇简直不敢往深了想,心脏气得抽疼,他低头把眼泪擦了去,重新看向宁家平时神色清明许多,仿若隐隐有火星子一闪而过:“现在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又挂,挂了又响,谭有嚣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快五分钟才终于披上睡袍懒懒地接起:“有事吗?”
“是我,沉寰宇。”
“欸,沉警官,”男人故作惊讶的语气末尾吊着一声轻笑“这个点,沉警官莫非也失眠?那我建议您服用点维生素。”
听对面一时没人讲话,谭有嚣便晃着步子走到了落地窗前,今夜外头的月亮不错,柳絮样的云把它围着,盖一会儿,敞一会儿,光亮丝毫不减,原来夜里也有太阳,难怪宁竹安睡前要一个人扒在这儿看很久。他拿着手机转过身,靠在窗帘上盯着床中央的女孩儿看,像她看月亮似的看她,越看越觉得长得好,窄而细的下巴,厚薄适中的唇,纤瘦的鼻子,娇矜的眉眼。天生的精致,天生的一幅油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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