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压到最低。行至内堂有三个台阶,每迈一步,在心里默数,一,呼吸平稳,二,声线别抖,三,聚精会神,以此抵御心慌。
噤声空寂。因着这般安静,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以至于我不敢大动作,弄出声响。裙裾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已是听到的最大响动。
“崇任东,这个人有什么可疑的吗?”
声音像是从一个角落,又像是从一面墙传出来。
我辨认了好久,勉强看出他坐在高处卧椅上。
单腿曲起踩着座椅边缘,胳膊桥搭于膝头手中提着一只酒盏。
“没有。”我说。
“他碰你了吗?”
“没有。”
“是你不愿意,还是他没有,抑或,你没有试?”
他说出这句话,我怔住,迅速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
“……如何试?”
他好笑,“你一个女人,问我如何试?”
“我以为女人打探消息的那点招数人尽皆知?”
“你又不傻,不会不知道我让你到他身边是何用意?”
着实,有些指令甚至不用言明。
他只需第一晚,问第一个人:知道什么?答不知道,杀;第二晚,问第二个人:知道什么,答不知道,杀;第三晚,目睹这一切的第三个人都该知道须得知道点什么。
他想知道什么呢?崇任东这样谨慎。
我不能得知是不是他想要的,在不连贯的呼吸中开口:“他与藏书阁秘书监喻大人交好,与王谢两家有往来……”
“这些不必再说。”他打断道:“我要知道,他在女色上表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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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我走,回到宴席,崇任东目视着我,看出心神不宁,关切地道:“发生何事?”
我面色惨淡,笑容苦涩:“无事。”总不能直接说尹辗要我勾引你吧?
但尹辗说得更为直白,“你最好赤裸裸地求欢”整句话都带着一股奸邪污秽气。
我想象得到他说这话脸上是带着笑的,是男人都会促狭的那种笑。
我说我做不到,他说我会派人帮你,如何帮?何时帮?
想着想着我神情涣散,对外界声音已充耳不闻。
直到崇任东又把我拉回来,“颐殊!”按住我的酒杯,“少喝一点。”
尹辗大抵是不会醉的,但他可以借着酒劲肆意妄为。大堂主位之上,主人从上面迈下步阶,左手持盏,右手拖剑,那剑尖落在地上,随着拖移,发出尖锐之声。
走到空荡荡的场地中央,剑脱手,落在地上,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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