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的一般无二,可见是同一块料子,缝在两件衣衫上。
她心说:“巩季筠做了这么一块大披风,把剩下的边角料赏给你,你就满意了?”
又想着:“就这么不相信我保得住你?非要扒紧了巩季筠讨好,是在主动给她做人质,好让她膈应我?”
最后,还是得拿定主意。
一声:“来人!”会场外警戒的兵鱼贯而入。列着队,举着枪,皮靴子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砰砰作响。
见她要来真的,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出声劝道:“顾副官,这阵仗有点过头了吧?不过是大家私下里唱了几句戏,若是有什么不妥的,您直说就是。怎么就闹到这个份上?”
“唱戏?”顾影冷着脸反问,“有多少个歌舞升平的好戏不唱,单挑这字里行间影射时局的,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这顶帽子扣下来,人人自危,纷纷推脱和解劝。
“哪儿能啊?这不刚才说了,只是一出入门的戏码……”
“顾副官是不是太紧张了?哪有这么个意思?消消气,其中一定有点误会,说开就好了。”
顾影冷冷环顾:“我自有分寸,不会搅扰各位。”
戴着手套的手指,直指向人群中心:“今日盛会,往来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是什么?把这戏子,给我丢出去!”
阿光微微眯眼,望着她冷漠的神色,一时拿不准她是真气着了,还是又用借着他的名义在发作。可他也不紧张,甩甩手不许那些女兵近身,白她一眼,直接就往门外走。
“慢着。”
顾影特意等他走过去,才慢悠悠地叫住。
“顾副官,又有什么吩咐?”
阿光心里有气。
他转过头,含着满眼的火苗望着她,心里想着:“无论是假装还是真心,你个寿衣店家出身的女儿,却口口声声指摘我是戏子,装出一副上等人的模样。可知如今,这平州城上上下下,都在戏神仙手里挣扎,你自己又好到哪去?”
顾影见他的眼神,反倒是一笑。
“就知道你还不知错。新时代过了这么些年,你们这些唱戏的,还活在古代的戏里,想着赚个忠于旧朝的名声。我成全你。”
曾馨本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说几句,耳听顾影指桑骂槐,终是决定不忍下去,快步往二人对峙的地方走来。
可她走得晚了,半道上就听见顾影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