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美好、鲜花与阳光的记忆并非属于自己,那些历经压力、苦难与汗水勤奋所赢得的荣光也并非为自己所有,她还不会甘心自己的所有可能就这样草率地被别人一步扼杀。
在晏礼抛弃自己之前,自己必须要先抛弃晏礼。
她走进那扇门。
轻薄的纱帘背后投下一层淡淡的月光,将窗边仔细装裱画框的晏礼照耀出冷白淡薄的面容。
他似乎冷的惊人。
像是一尊冰冷的喀索斯雕像。
夏寒只在床上感受过他身体发热的温度。
她从旁边拿了一支烛台,借着火光踏在地上有些精美暗纹的红绒地毯,慢吞吞地走到了晏礼身边。
晏礼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仍旧专注地摆弄着画框上的长铜链条。
那副日落的图画被雕刻着月亮纹样的画框封印,玻璃映出月光,像是一层白霜,仿佛将这幅画冻结在薄冰之中。
夏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捣鼓起了这幅画来,但想想之前时而在卧室出现时而又隐匿的画,也许他经常捣鼓这幅画也说不定。
她在旁边静静地等待他完成那幅画的装裱,看样子本以为很快就好,然而时间慢慢溜走,晏礼却始终没有放下那幅画,夏寒却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在模糊的意识里,夏寒察觉到自己被人托起,抱在了怀里,他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柔的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夏寒迷蒙地眯开眼,看见长廊尽头那扇巨大的窗口涌上浓雾,把月亮掩埋。
晏礼轻轻对她说:“睡吧小寒,你总是睡不好。”
他的口气太过宽容和慈爱,让自己有一种被上帝宽恕罪孽的错觉。
夏寒于是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