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开柳春亭的手,打量她片刻才道:“其实现在最想杀你的人,不是飞翎,而是李重山。”
柳春亭道:“我知道,我已经被他杀过一次。”
她说完忽然顿了顿,不,其实是两次,当日在李府他已经杀了她一次。
公生奇道:“你知不知道,他恨极了你。”
柳春亭不为所动,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公生奇道:“你不问问为什么?”
柳春亭道:“我与他从来都是仇人,他恨我不足为奇,况且,他现在这样,总要找个人来恨,想来,恨我最不费力。”
最后一句她还是露出刻薄。
公生奇恨道:“当初他一意和你在一切,还要娶你,我三番五次劝他,最后逼得他许诺,若以后你再犯错,他再不能手下留情。”
柳春亭心里泛起苦涩,脸上却一丝不露:“他十分信守诺言,的确没有对我手下留情。”
公生奇看了她一眼:“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当时他为你做了许多错事。”
柳春亭反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她只记得那一剑。
公生奇道:“你伤了飞翎,又刺了他一剑,可等你走后,他第一件事还是要去找你,他对我说,你们之间总要有这一遭的,他不后悔,也不怪你。”
柳春亭无动于衷:“那又如何,他还是骗了我。”
公生奇好奇道:“柳春亭,有时候我都疑心你是故意的,你并不在意他,只是一心要戏弄他,你把他逼得退无可退,你心里真的有他吗?”
柳春亭被他逗笑,“反正你们就是觉得我害了他。”
公生奇脸色沉沉道:“他当时是什么样子你可知道?从火里被人拖出来,身上全都烧得黑了,手筋脚筋被挑断了,眼也瞎了,别说拿剑,就连床都起不来,身上烂得渗水,床褥都被浸得发黄···连飞翎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年,四肢细软得像芦杆,整个人面目全非,性情也变了。有一日,他对我说,屋子里太亮,我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了,他还是说亮,亮得像火,夜里他故意把自己从床上摔下来,他站不起来,只好在地上爬,磨得四肢都是血,却还是爬不出屋子,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柳春亭试着去想像李重山当时的样子,她想不出来,她可以想他死了,却不能想他受过这些折磨。
她冷淡地看着公生奇,她想,也许他只是在撒谎。
“后来,他再不和任何人说话,并且不肯在白天露面,只日复一日地服药,他重新学着走路,学着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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